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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叶喻】灯花漉酒_<二>春来宴(中)

水逆到极致的一周……信一回产粮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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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在熹微的晨光中寒芒一闪。

剑不知是什么材质打制出来的,薄如蝉翼的刃身泛着一点点冷蓝,到了剑柄处又被鎏金纹样染上浅浅的烟金色。

柄上剑铭曰“冰雨”。

此刻它被人斜握在手中,那一丝蓝光被倒映上去的晨霞遮住,融入一片瑰丽的橙红色里,一同衬托着一双掉进刃光中的眼睛——紧接着却被白布轻轻盖了过去。

“听人说奚山院里的银杏昨天落光了,你还要去么?”喻文州从侧屋掀开帘子出来,后头不出意料地跟着个叶修,“不去的话可以到镇子北边看看,我记得皋园的银杏树今年黄得晚,应该还有几棵。”

“啊——阁主早。”

剑客将手搭在被丝巾盖住的剑身上,似乎全不在意指尖隔着薄薄的帕子与可断吹发的利刃相贴。他把目光从剑上抽离,投向喻文州,银光便清晰地从他的眸子里透出来。

“还是去吧,我还约了张佳乐在那里等我,也能试试看套一点他的话。至于冰雨——”

他重新拎起他的剑,轻巧地挑起滑落的丝帕,上头绣的竹叶不经意间被抖露出来,绣线还有些温润的光泽。

“我想它或许不会在意了。”

已经在他边上落座的喻文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才仔细地去端详他的眼睛,看见他笑嘻嘻地一合眸,再睁开时,原本那抹萦绕在虹膜上的银色已然消失殆尽。

“这是一解相思苦,就心如明镜台了?”叶修啧啧称奇,“昨儿沐橙跟你到底说了什么?”

人却没被激得跳起来,趾高气扬地哼了一声:“我跟苏妹子谈的那都是正事,叶修你不要恶意揣度我这坦荡荡的君子之心。”

“什么正事?”

剑客顿了下,向喻文州一笑,藏着些经年不褪的轻狂。

“妖刀夜雨——既然称妖,总该行事乖张一些,是吧阁主?”

*

岭南这些日子时常有雨,而且下得十分拖沓,不依不饶得仿佛是要效法江南那下到令人绝望的黄梅天。

大荣朝的广袤国土大半经了霜,只剩下这一片江南以南的地方还有暖意,除了偶然间偷偷潜入的几缕朔风外,严寒大雪的气氛在这里难以寻觅。

徐景熙推开窗户往外瞅了一眼,唉声叹气地又关上了窗:“今年冬天这是什么风水?青女同青帝昏了头,倒错班了不成?”

“谁知道——景熙你上允望楼往我们这儿看,蓝溪阁都快有烟雨楼台的感觉了。”郑轩把前一天趁着天干晾起来的书籍册页收好,“别是我们哪个案子没办好,冤魂怨鬼叫屈来了?”

江湖上都知道岭南蓝溪阁的名号,他们做情报生意颇有几分口碑,也有不少人清楚蓝溪阁同朝廷有些关系,然而这关系为何,早前却只有少数人知道。直到前几年新阁主初接此位就牵扯了件大案子,人们才晓得那一趟一趟往蓝溪阁跑的朝廷使臣并不是去出钱买情报——而是报案去了。

而大部分人还是不知道,奉旨查案的蓝溪阁以江湖之身干涉庙堂,也并不因为他们比大理寺还精于此道,而是这些报给他们的案子都涉及鬼神异道,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像人力所为。

这几年也逐渐有些知道这一隐秘的平民布衣或是江湖人带着诡异悬案找上蓝溪阁,但大多只是有人装神弄鬼,故而真被接下的很少。想来也是,真的鬼怪作祟,少有大张旗鼓到满城风雨,不过是将变了味道的执念系在某一两人身上,断了也就算是了结。

因而徐景熙细细想了一遍这一年间接下的案子,怎么也不觉得哪件解决得有失公允,这不绝的雨大概并不是来自什么天大的冤屈。

纯粹是天公没事找事。

“等等。”郑轩却突然想起来什么,“昨天宫里送来那个案子……对,就是阁主传信让退了的那个,他们说是什么作乱?”

徐景熙想了想:“京郊红衣鬼,夜里灭了一家人家的门……嘶——”他倒抽一口凉气,“朱使索命?!”

雨还在拖泥带水地下着,却终于提醒了后知后觉的两人,五年前的某一场雨中,曾经有什么东西灰飞烟灭。

而那直上九天的烈火浓烟里,有人们在无可奈何之下寄诸鬼神的行侠仗义、惩奸除恶,也一同被浇灭在瓢泼大雨中了。

*

这世上有些事很奇妙。

鬼神为之,人谓之天道轮回。而红衣游侠仗剑来去,人却谓之以武犯禁。

张佳乐在走神中无意识地嗤笑了一声。而后他抛开乱哄哄的思绪,匕首向前一递架住劈下的剑锋,开口道:“黄少天。”

被点名的人撤剑俯身,丝毫不顿地换到侧路刺去,嘴上也没闲着:“张二当家原来还是认得我的?不过看来这么多年不见,我再念旧,这交情果然是不必再提了。”

“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张佳乐皱着眉,“只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

他避开黄少天含煞的一剑,忽然又补了一句看似奇怪的话:“百花谷无论在或不在庙堂,都在江湖。”

冰雨险险地转了一圈,带出寒气四溢的剑花。黄少天收了剑,说出来的话却还是带刺:“张新杰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说那户人家的尸体是左手剑伤,你亲眼见过?你说你没把这儿告诉张新杰,我怎么知道他知不知道?你说这是你自己的意思,我怎么知道背后有没有朝廷?有没有霸图军?”

他一口气说完,步步逼问,丝毫也不觉得气不够,一双眼睛已经隐隐有银光闪烁。

张佳乐握着匕首的手僵在半空。片刻后,他才吃力地将他一点一点放下来,脸上一瞬间露出些茫然,却很快收敛进泛苦的眼睛里,很淡地笑了一下。

是啊,他们都不信。

但他相信自己这些故人,譬如张新杰,譬如黄少天,譬如……他觉得此刻应当在这里的叶修。

他面无表情了片刻,忽然又笑起来:“若是不信我,蓝溪阁回绝朝廷报案,又是何意?”

黄少天沉默不答,他自顾自地往下说道:“我一向问心无愧,和张新杰往来还是咬着这事不放,也不过是自己一意孤行。蓝溪阁此举……我很感激,触及陈年旧伤也算是我有愧于你。这个答案,你不帮我,我会自己去找。至于还有一个问题……”

他望着小小的山庄院子,桌椅家具都在清晨微弱的阳光下轮廓模糊,却显得一尘不染。

“大隐隐于市。”他苦笑着摇头,“这一点算我输给你了,叶修。”

黄少天眼神一变,险些拔剑出鞘,却听身后传来一串不紧不慢的脚步,夹杂着很轻的一声叹。

“张二当家要的答案,蓝溪阁已经给过了。”

喻文州站在后门口挡住了大半的光,低垂着眼,袖手而立。他披着件水蓝织银的氅衣,同黄少天身上那件的纹样质地相似,却显得更加精致几分。

而他那逆光中不甚分明的五官被张佳乐收入眼底,令他结结实实地愣在原地的同时,另一个早有的猜测终于被印证。

时辰过早,周遭静谧无人,而百花谷的二当家五味杂陈地压低了声音。

“你……果然还活着。”

【tbc.】

本篇部分情节出处:[唐]牛僧孺《玄怪录•岑曦》

(以后会出现的)私设预警:文州有n个名字n个马甲和n个身份,大概就是“怎么哪都是你”这种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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