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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叶喻】嘉草爰得

#叶喻only

#短,渣,扯,土,虐

#be

#据说是,给千上太太的生贺【划掉】

#逻辑太跳不要信

#ok?

【一】

叶修仔仔细细剪着桌上灯花,像是无视了对过坐着的人。

灯焰忽暗忽明地跳,摇摇摆摆映在木桌上,在喻文州眼中昏黄地映出叶修的影子。两个人如同是无话可说般静静对坐,对于叶修这般待客之道喻文州也不恼,只是目光盯住那一双挑灯的手。

光芒亮了许多。叶修放下剪子,似笑非笑:“也不嫌眼睛烧得疼。到时候给烤得脱了水去,那话痨又得跟我拼命。”

“叶神多虑了。”喻文州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没了声音,笑容倒是罕见地带了点勉强。

“怎么是多虑?——你来找我能有什么好事?”那人撑着头,漫不经心地看向别处,“厌胜之术我可是不如你了,你每次来却都是像来给我下咒似的,净找麻烦。”

喻文州猛地一颤,看着他的侧脸握紧双手,一向冷静的神情里竟然有了一丝慌乱。叶修察觉到他的不自在,转了眸子看向他,撞见那双眼睛里的犹疑浅痛也不由得一怔。

他正想要询问,却蓦地一阵天旋地转。

>>>>>> 

喻文州收回了手,微微颤抖起来。

他死死盯着倒在桌上的叶修,目光中甚至带着无措的绝望。第一次,这是第一次感到自己厌胜术施放的速度那么快——他刚刚还在想着他一向是慢的,兴许在他成功之前就能被叶修发现,能够心安理得地被不信任。

可是他成功了。

他确实是这个国家的第一术士没错,叶修也确实在厌胜术方面不如他——可是他号称六法精通,对此又不是全无知晓。

是这个人根本没有对他设防。

喻文州闭上眼睛,想深呼吸几次,却颤得越发厉害起来。于是他咬牙,抱起被他诅咒的叶修,像是逃跑——也确然是逃跑——一般地离开了兴欣坛。

 

【二】

扶风郡以北是一片山脉,绵延数里,山峦层叠间也无数精怪出没。据说穿过这山脉,对面就是北冥,那个传说中天地灵气所钟的地方。人们都说北冥再北边就是蜃楼——那个地方有许许多多的奇花异草,古书上记载的那些神奇物事都可以在那里找得到。

可是这么多年了,到过北冥的人倒是有,望见过烟波浩渺之外的小岛的也有,只是没有一个人能到达传说中的蜃楼。

也许真的只是一个幻象罢了。

“哦?你还真是有闲心。”叶修的声音里沾染上了几分冷意,“那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你要去那劳什子蜃楼,我自是不说什么,却偏问也不问便咒了我,郑轩宋晓卢瀚文都往生了不曾?”

“不曾。”喻文州淡淡地答他,将那一份紧张藏得极好。

叶修讥讽地笑起来:“不曾?那就把我一声不吭地咒了,硬跟着你替黄少天去寻那甚么嘉草?敢情喻大阁主眼里头,黄少天是人,我就不是人了?”

他这话说得当真是重了,前头喻文州的脚步明显一顿。叶修看着他被黑色氅衣裹住的背影,觉得似是消瘦了许多,心头无由又添了一分恼火。

这个人平日里看着分明是那般精明的,却是偏偏从不懂得顾念一下自己。

叶修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为这置气。此番喻文州一声招呼也不打,忽然就给他下了个咒,带着他从兴欣坛赶到扶风去,等他醒了才给他说是黄少天中了疑蛊,须得嘉草可解,只蜃楼或许会有。扶风山脉和北冥都多妖,他只是个会厌胜的术士,自然无法独自前往,无奈便请叶修同去。他下的是青蚨咒,青蚨有母子相趋的特性,叶修无法离开他太远,想不跟去都不行。

那时候他初初醒转,又是夤夜,喻文州坐在榻边挂着那副微笑,讲那许多前因后果,神色里甚至带上些许恳求。他那时便是怒极反笑,也不知是何缘由,只以为是恼喻文州不问过他的意思,却不知内心深处有一阵凉意。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只是想问喻文州一句,他叶修在他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

“叶神。”喻文州转了身来看他,眉眼间染上歉色与疲色,“不管能不能救回少天……只要是文州还能捡这条命回来,便与叶神三年听候为偿。”

“蓝雨的阁主我可担待不起。”叶修径直从他身边走过,目不斜视,“喻阁主如此仗义,自然天下称颂,怎可得而奴之,倒是叶修愚昧不懂得侠义了。”

喻文州怔怔看着那人走远,却因青蚨咒带来的疼痛驻步。他低下头,藏起了所有表情。

【三】

喻文州又一次受了重伤。

“你不是去给黄少天寻解药的吗?”叶修帮着他上药,忍不住冷笑,“再这样下去,还没到北冥自己你就得先交待了。”

他下手不小心重了些,喻文州疼得一抽气,却还强忍着扯出一个笑。

“文州……实是愧怍……”

叶修叹了口气,心中也有些松动下来。他终究是不忍心这个人成天折磨自己,本就瘦了许多,这些天也越发少言寡语,除了赶路、住宿,几乎没什么他事。

“你这人……”他有些咬牙,却终于软下来语气,“……怎么这么招人恨呢。”

他看得出来喻文州有多愧疚,甚至在遇到险情时都冲在前面,好像全然忘了咒叶修同来的目的似的。但他越是如此,叶修就越是气,每每都是一言不发地将他扯回来再挥着千机伞上去。

叶修忽然有些疑惑。

他到底是在为喻文州为了黄少天不管不顾自说自话生气,还是为了喻文州对自己不管不顾般地不要命生气?

>>>>>>

已经快要走出扶风山脉了,兴许明天就能到达北冥边上。喻文州默默算着行程,在心中稍稍舒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叶修,但至少确然是在此行之前,许久之前。自下了那咒开始,他就知道从此兴许甚至难与他为友,这咒的代价大概是他们数年全部的交情与信任。

其实是不舍得的。青蚨咒会令叶修离得太远时双脚酸疼,所以每次他都紧紧追住叶修跑。

一路走过来,也还是会有后悔的时候,只是后来都被自己抹去了。

只有他晓得这几天他到底有多无助,夜里望着星辰,本应该是最喜欢的暗夜却令他恐惧。他不知道叶修究竟有没有意识到他的心思,那人置气又究竟缘由为何,他只能告诉自己,不要回头。

既然回不去,就不要回头看。

叶修替他处理好伤口就睡了。他没睡,跪坐在榻上叶修身侧,长发悉数散开看着清冷的月光映进窗,将明瓦的陆离染成苍凉的霜,落在叶修的脸上越发地白。

【四】

他们真的到了蜃楼。

“嘉草?”

蜃楼上的住民困惑地想了想:“没有这种东西吧?”

所谓的蜃楼仙境,不过是海外另一方国土。

叶修瞥着喻文州,不出意料地见他脸色一片惨白。他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说不清是心疼还是袖手旁观,只觉得怪异。

喻文州抿紧了嘴唇,愣愣地站在原地。叶修以为他要再呆一会儿的时候他却转了过来,无悲无喜的表情反倒是令得叶修一阵发怔。随即他看到喻文州抬起了右手,在空中开始缓慢地勾勒,将成时却是压抑不住颤抖,霎时一偏,前功尽弃。

“……抱歉。”喻文州的手停在半空,仍旧是强笑了笑。

叶修终于是一声叹,两三步上前,不由分说搂住喻文州,将他打横抱起来。术士轻得吓人,因着瘦下去了,咯得生疼。

“这时候了还装给谁看。”他语带嘲讽却藏不住那份嗔怪,“天下何大,嘉草总不止这一处有。也别急着解咒,先回去再说罢。”

喻文州挣了挣,最后放弃了,低着脑袋闷闷地一应,末了又补一句:“对不起。”

“这时候知道道歉了啊。”

喻文州苦笑不答,摊开手掌呆望了一阵,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慢慢放下双手。

【五】

回到北冥那一边后喻文州立刻给叶修解了咒,又给蓝雨去了封信,却没有回去,当真兑现了那时候的诺言,默默地跟着叶修回了兴欣。

“不担心黄少天?”叶修有些奇怪,他却只是笑。

“少天那边还有别人在,我如今也无能为力。当初既已许诺,就一定要做到的。”

叶修堵着一口气在,也没阻止他。回到兴欣自是少不了一阵嘘寒问暖与疑惑追问。他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喻文州安安静静站在他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在兴欣住下,放下属于蓝雨阁主的一切身段,认认真真当起了他的侍从。只是叶修发现他好像是一天比一天无力,到后来连举个花盆都有些力不从心,喘上半天的气。

最后叶修到底是不许他再干那些活。他当然不至于同喻文州赌气,只是他知道喻文州也是犟脾气,决定的事情极少再改变。

他慢慢地发觉自己好像对于喻文州没有想象中的怨气,甚至有着一些其他的情愫在的。仔细想想,那时候好像确然是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吃了黄少天一回醋。

察觉到这一点后他也终于开始试探喻文州的意思,而后郑重地问了他这件事。那时候喻文州少见地猝不及防,惊愕中带着的欣然被叶修看得真切。他叹着气与他相拥,低声在他耳边喃喃:“文州,何苦至此。”

喻文州只是笑着摇着头,将他拥得更紧了些。

那之后喻文州还是坚持明天早晚服侍他,事实上他也只能做到替他拿几件衣物了。几个月后入了冬,他发了一场高烧,终于是被叶修忍无可忍按在了榻上不让动弹,好好养病。

两人像是换了换角色,叶修天天坐在榻边喂他吃药,替他更衣,忙前忙后,倒也带点甘之如饴的味道。腊月初八这天下了雪,纷纷扬扬地煞是好看,叶修扶喻文州出来看,他伸手接下一片雪花,柔柔地笑起来,脸色久病地苍白。

他站在雪中抬头仰望,晴蓝的天宇撒下一片片迎风扬起的雪,四处回旋,又悄无声息地落归大地。叶修从后边抱住他,把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上,又不敢用力。

“我原不知道北国的雪是这般壮丽的。”喻文州仰着头笑,“叶神可有什么想见未见的景致?”

“多着呢。”叶修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声音闷闷的,“想和你一同去的所有地方。”

喻文州一怔,随即笑出声来,雪花在他们呼出的热气边飘开去,飘到白色的空茫中归于寂静。

“可许我百岁之后,归于其室,便已足够。”

“什么百岁之后,你我都要一直活至期颐的。”叶修佯怒道,“喻大阁主可是欠我了,记得还上一辈子。”

喻文州回身拥住叶修,呼吸相闻间笑意温柔如初。

“好好,一辈子还你一个咒,竟不觉亏。”

只是可惜,这一次怕是食言。

三天之后,喻文州病情恶化,昏睡不起,至腊月三十夜,伴着相国寺年夜的钟磬,长眠不醒。

【六】

喻文州的葬礼上叶修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又掏出了那时候怕影响到喻文州戒掉的烟枪,一口接一口连续不断地抽着,俟至后来甚至呛得撕心裂肺。

有人挡住了阳光。坐在地上的叶修一抬头却是愣住,眼前麻衣的黄少天除了眼圈哭得红肿,看上去全然不似病患。

“老叶,阁主不让我跟你讲这些,可是我觉得你迟早会发现端倪,我也不能让他死了都还不明不白。”

他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缓缓讲述:“我根本没有中什么蛊,阁主是为了另外一个人去找嘉草的,那个人是阁主一直爱着的人。”

叶修瞳孔一缩。黄少天自顾自讲了下去:“阁主是无意中看见那人鬼气云集于顶才知道的。古书上说这蛊毒奇特,潜伏在人体内可达三十年之久,期间只有能通鬼神的方术之士才会看见鬼气聚顶。一到三十岁当即发病,生不如死,能解这蛊的只有传说中的嘉草。那个人那时候已经二十八岁了。

“阁主当时也是万不得已才咒你,要是可以我也想跟着他去,再不济甚至还有王杰希。只是这蛊在将要发作前的一到两年里会有预征,只有厌胜术里的逆咒可以将这痛苦暂时移到术士身上,才要你一同去,但他知道你向来懒得动,如果知道了,又不会让阁主去找。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嘉草没找到,那人——好吧,我相信你早就听出来了,是你——已经二十九岁了。于是阁主决定冒险一试,这其实也是他早就做好的后备方案。你们从蜃楼回来以后阁主是不是一天天孱弱下去了?其实是他每天都在用厌胜术导致的,他是在咒自己。这个咒叫荧惑咒,荧惑就是那个代表灾祸的星宿。

“所以他把你的蛊毒之灾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你的生日是在四月吧?可是阁主的生辰恰好是在腊月三十,今年本应该是阁主第三十个生日。”[1]

黄少天噼里啪啦说完了一大堆,瞥见叶修愣着久久无言,叹息着又接了一句:“我知道那时候阁主给你下了青蚨你应该有些恼的。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其实阁主不欠你,他把命都送给你了,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把荧惑咒给自己的。阁主给我写信说过,他不在意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你能看懂他对你用情,恰好你也在意他,便是好事了。”

正月的寒风呼啸而过,叶修觉得自己有些摇摇欲坠。他恼没有再早些看清楚,也庆幸好在是有所慰藉。他茫然地抬头,看见一座陌生的坟茔,石碑上勒着一个熟悉的名字。还远未陈旧的鲜活记忆具象在眼前,细致地描摹着那个人的眉眼,音容笑貌,一笔一划,风华绝代。

风过,卷起坟前莲花幡飘飘摇摇,停了雪的晴朗空中铺天盖地,飞扬了漫天的白纸青蚨钱。

————【END】————

[1]此处私设文州老叶同岁,私设文州阴历十二月卅日生日。

几个脑梗来源:《搜神记》
(嘉草、厌胜、青蚨)

说一下这个剧情,其实当时构思的时候还要狠一点吧,因为感觉上按照剧情顺下来,后面老叶会对文州很狠,可能到他死才明白,可能黄少会真的很愤怒。后来又想想也许叶修的性格不会放在心上,再说了原作也没规定他的情商必须是负值(其实还因为我自己都狠不下心(x)……所以就这样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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